Tender_Night

【铁盒玫瑰】（36）

“...你会后悔。”

Johnny再次把他推倒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并不明亮的日光灯下，表情阴沉，像一头生气的狮子。他扯掉了领带、领扣，扔到地上。
Ten接近苍白的皮肤、黑发、红唇，还有暧昧不明的表情、眼神，这一切简直像毒药。

Ten伸出手，放在Johnny脸颊。
是的，他也喜欢他，更依赖他，精神上的依赖。许多年前Ten跌跌撞撞闯入陌生的领地，就被这位年轻的科学家吸引，喜欢待在他身边，看他做那些奇奇怪怪的研究，听他讲他感兴趣的知识。直到现在，Ten仍旧觉得Johnny是他唯一的真心的朋友。他们不是同盟，不是战友，与立场身份地位无关，仅仅因为对方是他本身而纯粹的认可彼此。所以当Johnny刻意离开他的时候，Ten非常难过。

浅棕色刘海遮住了Johnny的眼睛，他握住Ten的手，从指尖开始，亲吻。

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你想要的，我给你。
Ten后悔的是酒会上没有再多喝几杯，或许此刻的自己就能更尽心尽力的取悦对方。

手背手腕上传来舌尖的温软湿热，Johnny轻微的喘息在耳边，Ten闭上眼睛，觉得快要陷进去。下一秒钟，酥麻的触感戛然而止，冷落在冰冷的空气里。

Ten睁开眼睛，迎面飞来的是自己的白色睡衣。
Johnny背对着他，捡起地上的外套、领带，一颗一颗解扣子。

“Ten...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然后他头也不回进了浴室，听着哗啦啦的水声，Ten坐在沙发上一脸迷惑和懊恼。

“对不起，Johnny。”
他自言自语。




沙发上趴着一只猫。
Johnny顶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Ten已经陷入熟睡，仍旧裸着上半身，美得像幅画。Johnny不得不承认Ten的肌肉线条很漂亮，想要近距离欣赏一下却忽然发现男孩背上有几道的伤痕，不深不浅，参差不齐的淡红和深红。不止背上，他的手掌、手臂、甚至脸上也有这些痕迹。
Johnny不愿想象Ten是如何拼尽全力才得以在斗争中存活下来，来到自己身边，抱着最天真无害的心，跟在身后一声一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Johnny想要占有，更怕玷污了。

把他抱起来送到床上，Ten半醒半睡中趴在Johnny耳边说谢谢和对不起，Johnny吻了他的额头，说了句没关系。





第二天工作日的清晨，Ten顺眼惺忪的从床上爬下来，那时Johnny换上皮鞋正准备出发。
“Johnny，你去哪里？...”

“去学校上课啊。”

“......什么？！我也要去。”


于是Ten用了三分钟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坐在Johnny车里喝橙汁，笑得眼睛眯起来。

“这么开心吗？”
Johnny问他。

“嗯！”

“你过会儿乖乖坐在最后一排。”

“不能坐第一排吗……”

“不能。”

“为什么啊？”
Ten又委屈了。

“不能就是不能。”
Johnny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
因为你离得太近，我一看到就会脑袋短路。





Ten是个好学生，Johnny两节课结束之后，他口袋里的小本记着满满的笔记，在回去的路上也不停在问东问西。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好脾气的Johnny都被问烦了。

“因为我不知道啊。”

“那就翻书自学啊。”

“可是我想听你讲嘛...”

“......”

Johnny把车停在了加油站旁的花店门口，他说，
“我取个东西。”

Ten坐在车里隔着花店的玻璃墙壁看到Johnny和店主亲切的交谈，笑得很开心，长相甜美的店主拿给他一盆红色小玫瑰。Ten咬着手指，等得不耐烦。

“Johnny你买花不付钱吗？”
Ten接过他递来的小花盆问道。

“这是店主送我的，因为我偶然帮过她搬东西到店里。”

“哦。”
男孩捧着花盆的样子十分可爱，他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令Johnny心情大好。

“机票订哪天的？”
Johnny问他。

“什么？”

“去芝加哥的机票。”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太好了Johnny！...... 嗯...我想想哪天合适...”


Ten下了车还在盘算着日期，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一听到声音，Ten就觉得完蛋了，抛下Johnny，撒腿就跑。
Johnny酒会上见过并且认得这个面孔，Ten的助理兼保镖。所以Johnny冷眼看着Hansol很快逮住了Ten并且拎起来训。

“昨晚去哪了？！”

“你一保安你管得着吗？！”

“你说谁保安，你想死啊？赶紧跟我回公司！”

“我不回去！”

“你必须跟我回去，外面不安全，你别忘了还有董思成这个人！”

“... 董思成？”
Ten回头看了看Johnny，显然Johnny不懂他们在谈什么。Ten皱着眉头跟Hansol商量，
“Hansol哥，我需要一周的时间，去一趟芝加哥，完成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枪给我，如果遇到他，我能保护自己。”


Hansol叹了口气，
“你这熊孩子... 哎... 机票我来定，没人知道李家少爷的行踪，这样可以吧？”
“但你一定不能出问题，不然Lee会很快杀了我让我去陪你。”
“喂，这位Johnny老师～”
他礼貌的微笑，“我们家少爷麻烦您了。”



看着Hansol走远，Ten舒了一口气，跟着Johnny上楼。
“他不是一般人吧...”，Johnny说。

“对，他在他的的行业中很优秀。”

“董思成是谁？” ，Johnny从刚才的对话中得到一些讯息，他想要知道和Ten有关的事情。

“...是我大伯的养子，也是杀手”，Ten笑了，“他如果还活着，那么他现在最想杀掉的人，一定就是我。”

Johnny问他为什么。男孩眼中的戾气藏不住，“因为他的哥哥，他的同伴，都死在我手里。”
男孩仍旧笑着望向Johnny，
所以，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我。
所以，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没关系。”
Johnny确实不太喜欢男孩阴沉的表情，于是使劲捏了捏Ten的脸，他非常不满的嗷嗷叫。Johnny说，
“只要你好好活着，其它都和我没关系。”
“我喜欢的是你，还需要我重复几遍？”

Ten撇着嘴说好肉麻，抱着盆儿花一蹦一跳回到Johnny的家。



每个星期总会有很多药商和医学杂志社等等给Johnny邮寄信件，其中多半是废纸传单。Johnny把一摞白蓝色调印刷物随意扔在餐桌上，发现其中夹杂着一封粉色信件，Johnny觉得好奇，他抽出来看到排面上写上醒目的英文【Wedding Invitation】。
同事或者同学有人要结婚吗？Johnny打开信封，看到落款处漂亮的花体字英文：
Lawrence，Vera.

Johnny猛得合上这封邀请函，警觉的看向Ten，发现他正在书房里看书。Johnny吸了一口气，再次扫了一眼婚礼日期。

就在一周后。

他把这封信塞在杂志社送审给他的厚厚一叠稿件中，放在最不起眼的书架角落。此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