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der_Night

【亲爱的小朋友】(3. B)


Side B

努那给我发了邮件,只有一堆压缩包。而我是隔了一周后才有空闲时间点开邮箱,把那些文件下载在手机上。

之前告诉她我想好好学吉他,至少做到能让她在听我弹唱的时候不再用微笑掩饰尴尬。为了提高学习效率,我希望她能手把手教我,但实际上我也明白这不太可能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多练习。
所以努那把她自学乐器的秘籍都发给了我。那么多页的pdf,全英文的,有些专业词我也不认识。这些读物加速了我入睡。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充足休息的夜晚,刚刚结束了舞蹈练习,排练厅里只剩下躺着听音乐的道英哥还有站着发呆的我。
我盯着角落里的吉他,汗涔涔的手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决定给努那发一条消息。

“努那,你给的书太难了,我看不懂...”


回宿舍的路上,首尔深冬的寒冷穿透了我薄薄的运动裤,也没有以前那样冷到骨头疼。努那回复的字眼里,我好像能看到她笑得眯起眼睛。

于是我一个人边走边傻笑着,
“努那,你还在录音室吗?”
“你听我们的新歌了吗?”
“你来签售会吗?”

她说她在排练,和朋友的乐队一起。她听了那首无限的我,很喜欢但是没打算排签售的队。

我随手翻了翻努那的推特状态,发现几天前更新了一些照片,杂乱的舞台乐器和live house场地,还有压低帽檐唱着歌的她。
她应该很喜欢黑色,全身all black,指甲和嘴唇也涂了暗色调,耳骨上钉着银色饰品。

“我去忙了。”
她回复我,又补充了一句,
“签售会我尽量去,Mark fighting”



我其实还想问她乐队演出的事,又觉得自己太麻烦。恰好在宿舍客厅里碰见了来搜刮泡面的道英哥,我想起他引以为傲的band出身。
我拿着那张live house照片给他看,道英哥很奇怪我竟然会对这种地下band感兴趣。
“啊... 好怀念以前乐队路演的日子......”
“这是xx大学附近的场子吧?”
“唉马克你有点反常哦?”

我慌忙收起了手机,回自己屋里给努那发这一天的最后一条消息,字打出来又删掉,最后只分享了一首歌。


“The snow is falling and it won't let up......
Okay,I'm on my way hey...(#1)”
Trey的R&B男声很好听。可是努那没有回复我。



年底的我们忙得连轴转,哥哥弟弟当中尤其是我,不同的舞台,场上场下都不容易。我没有写词的时间了,但还是跟经纪人哥哥谈了一下参加高中生rapper比赛的事情。


某天晚上下班早,道英和Ten哥约了去汉江边跑步。大冬天的去跑什么步?我带上帽子口罩跟了出去。

“马克你来干嘛?”
道英问我,他习惯了我每天在练习室里熬到很晚再回宿舍。

我说我出来转转,掏出手机把努那推特上po出的live时间地点念了一遍,
“一个朋友的演出,我去看看。”
“哥,你们也一起吧?”

“xx大学附近,离这里不远...”,道英说。
Ten有些惊讶,“马克你还有玩band的朋友?真看不出来。”

我挠了挠脖子,“艺高的前辈而已啦...”

Ten哥很感兴趣,问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实话实说之后,他们开始起哄。
“她不知道我会来”,我说,“我只是去看看。”



去了才知道是个混乱的场子,装潢得很颓废。夜店一样。台上在调音,电吉他声音刺耳。有些人的穿衣风格也没有比我消防车时期好到哪里去。
Ten哥觉得三个人一起进去可能会有被拍的风险,于是到隔壁咖啡厅等我和道英哥。house里小小的舞台前挤满了人,我们爬到了二楼看台的角落座位。


演出开始了,乐队上台表演,一到两首歌之后换下一个乐队。道英哥在我身旁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和其他观众一起疯一起尖叫。
“马克呀!哥跟你来对了地方啊!”
乐队换场的时候,道英兴奋不已。我哈哈笑着,心想怎么努那还不出来。

“马克呀!大发,女生vocal plus key?是不是你说的前辈?”
道英使劲的拍我大腿,我睁大眼睛,看到了打扮的很简洁很酷的努那。

场子里没暖气,冷飕飕的风从通气口灌进来,刚好吹在二楼看台边上的我身上。
她穿着单薄的黑色T恤,离开键盘拿下麦克风的时候能看到她手臂上的纹身,还有腕上各式各样的链子。

她不觉得冷吧,唱的声音非常稳。这是她的一首很安静的歌,改编成band风格之后也一点不燥。我跟着哼唱着,脑海中浮现了Radiohead。那些躁动的人群跟磕了药似的,但在歌声响起之后陷入了安静。

“If you don't try
The light won't hit your eyes
And the moon won't rise and fall in sight  (#2)"

她放下麦,开始间奏的键盘solo层层铺开,很有腔调和华丽感,配着粗糙的鼓点和贝斯,她勾起嘴角朝黑压压的人群微笑,举起右手peace。风吹乱了头发,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穿堂风竟给我一种此时盛夏的错觉。

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听不清道英哥在我耳边说什么。

原来这就是努那的音乐啊。



她两首歌结束了之后就头也不回的退场了。手机显示十点半。
“哥,我们回去吧。”
道英哥还意犹未尽,我已经准备起身走了。

“别走啊...我还想听呢...”
道英哥忽然指向楼下空空荡荡的后排座位,“你看,你前辈在那儿看得多认真。你来都来了不去打个招呼?”

我仔细一看,最后一排的女生好像真的是她,我犹豫的时候,一个男的晃悠悠走到努那身边。这人情绪不稳定,吵吵嚷嚷的,甚至抓住努那的肩膀晃个不停。这时又有几个男人急忙从后台出来。

道英哥没拦得住我,我已经冲到楼下推开了那个男人。
“What are you doing. ”
理智让我没有说出脏话,把怒那拉到身后,我歪着脑袋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并且高我半头的男人。努那显然也吃了一惊,昏暗又嘈杂的台下,男人和他身后的那群人看起来就是坏蛋们。

“...阿月,这哪来的小屁孩?”,他没有理我,很生气的质问努那。

“你别管... 你喝醉了,别闹了早点休息吧...”
努那抓住了我的手。

那男人笑得很放肆,“...好,我不管......谁他妈愿意管你?”
他身后那些人涌了过来,说,“阿月,别理他,跟我们回去吧。”


努那低着头后退了一步,我握紧她的手,下一秒拉着她扭头就跑,一阵狂奔到街上。

在live house门口,努那使劲拉住我站定,气喘吁吁的说,
“......别跑了,他们又不是坏人...”

“可是...!”,我还没说完,努那伸手帮我把挂在右耳的口罩戴好。

“...马克挺帅的,有点让人心动呢。”
她开玩笑似的说着,微笑的脸上带着舞台妆容。我还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同时脸开始发烫。


幸好戴了口罩...

道英和Ten哥在不远处喊了我一声,我立刻松了手。
“喂,我们去江边跑步,马克你自己回吧。”
怎么可能嘛,冬天的深更半夜坐出租车去汉江边跑步?正在内心diss的我听到哥哥们的远去的背影传来了奇怪的嬉笑声。



“我的外套还有琴都落在后台了...”
努那吸了吸鼻涕,我赶紧脱下外套递给她穿。
“回去拿吗?”,我问她。

“算了... 他们会帮我保管好的,我明天再来”,努那和我走向公交车站,我想先把她送回家。

“努那,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都是乐队成员啊,刚才上场了的...... 脾气不好还喝了酒的那位是吉他手,也是学小提琴的...”

“sopa音乐会上的小提琴手?”

“是的。”

“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凶呢...”

“因为我唱错了哈哈哈...”

努那等的公交车驶到了跟前,“马克,我们顺路吗?”
我点了点头,带上帽子跟她一起上了车。



“马克虽然看起来是个小朋友,衣服倒挺大呢...”

“我才不是小朋友...”

“你知道吗,我kakao里马克的名字备注就是 '小朋友' 。”

“切...... 努那干嘛这样...”
我看向车窗外,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她,眼角掠过身旁努那的侧脸,她弯弯的笑眼、冻的通红的鼻尖。虽然我的外套在她身上,此刻的我手心暖暖的。

“马克外套你穿吧,小朋友可别冻感冒了...”,她边说边脱外套,我急忙抓住了她的手。

“努那,我的手很暖和吧,我不冷。”

也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认真,努那低着头笑了,“... 马克的音乐品位很好呢,分享的歌我都听了...”

“那我以后听到好听的歌就发给你哦?”

“好啊”,努那的手从我手中挣脱,她用微笑回应了我轻微的惊诧,“快到站了”,她脱下外套还给我。

不知道下一次能够这样面对面说话要等到什么时候,在她起身离开座位之前,我也只能呆呆的望着她,想让她来签售、明年的个人比赛,这些都没说出口。

“谢谢你送我回家,马克。”
“You really save my day. ”

努那向我挥手告别,然后下了车。我仍旧呆坐着,看着她走进住宅区的背影,才想起下一个站牌离我的宿舍更远了。



“If you don't try
The light won't hit your eyes
And the moon won't rise and fall in sight "

耳机里反复播放着一首歌,末班车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传递出暧昧模糊和颠沛流离的的感受。除了这个夜晚带给少年rapper的零星作词片段以外,李马克短暂的弄丢了他的swag。




注:#1. Trey Songz- Comin home

       #2. Norah Jones- Story  

#2 这首歌在文中假定当做是小姐姐自己写的歌吧...... 

蓝莓之夜里的这首歌是Jazz... 我只是觉得歌词很合适就拿来用了... 实际上小姐姐的风格也许是偏迷幻的Radiohead那样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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