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der_Night

【铁盒玫瑰】(32)


Imperial Hotel Tokyo. 19:00. p.m.

Hansol和Ten搭乘观光电梯在黑暗中穿梭,亮蓝色霓虹灯光装点着酒店建筑群。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周边千篇一律的高楼尽收眼底。

10楼到了。电梯打开,没有热情的服务人员。走廊里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保镖,转身看向他们。

Ten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摸出别在腰侧的枪。Hansol立刻按住了他,
“别着急!想死啊?这都是自己人。”
Ten看得出这大块头们并不是普通保镖,像是经历过实战的雇佣兵。

他们站得笔直给Hansol让出道路,Hansol带着 Ten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整层楼安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令人窒息。Ten从曼谷到东京,一路上Hansol很少说话,现在开了口,
“Ten,楼上那层住着你大伯,他和Lee的会面时间是今晚九点,但是现在还没有动静,没有说明清楚见面地点。“
Hansol指了指眼前的房门。
“去吧,去见Lee。”

Ten的手有一点发抖,敲门,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父亲。”
Ten站着Lee面前,手心里攥出了汗,以前想好了很多问题但是此时脑袋一片空白。
Lee已经不年轻了,瘦了很多,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并不浓密的头发也染得黑亮,一身正装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眼中锋芒不减当年。


“Ten,爸爸太忙,好久没去看你了。”
Lee示意Ten坐在身边,抚摸他的头发,和蔼的微笑着。
“...听Hansol说,你在基地里表现得不错,而且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父亲的笑脸和往常一样,但现在在Ten看来充满了诡异。他一直敬重的父亲,让他去杀人放火,并且微笑着鼓励他。

然而你还是乖乖的回到了他身边。Ten自嘲的笑着说,
“是啊,为了能活命,我杀了几个柬埔寨雇佣兵。大伯他们滥杀无辜,我炸掉了基地......李泰容,也死了。”


说到李泰容,Ten心里一阵刺痛难以平复,过去的记忆时常在他脑海里流转,特别是在曼谷和高中伙伴们见面的时候。

“父亲,我不想杀人。”
也许李泰容还是以前的李泰容,却被他杀死了。Ten非常后悔,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以前告诉泰容,不要碰枪。更早以前,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告诫我哥哥。”
Lee并不想让Ten过于消沉。
“...你为了保护同伴,你会因为伤害他人而难过,也不会迷失在暴力、金钱、权利之中。这些是你和他们的区别。”
“这也是我培养你的原因。李家只需要你这样的人。”
Lee拍了拍Ten的肩膀。

Ten刚想开口说话,忽然间,Lee开始咳嗽,而且越来越剧烈,痛苦的弓起身子,甚至快要窒息。
Ten在一旁干着急,这时Hansol冲了进来,把Lee扶到床上,抓起床边的雾化面罩戴给他。

待Lee呼吸平稳,Hansol从冰箱里拿出药准备给他注射。

“...Hansol,今天算了,明天再用药吧。”
Lee沙哑的声音说。

“副作用够呛吧。”
Hansol笑着收回药。

“是啊,会影响我发挥呢。”
Lee也笑了。

Ten目瞪口呆的看着父亲,

“你到底怎么了?!”

Lee轻描淡写的对他说,
“所以说年轻人不要经常抽烟呐,否则就会像我这样......中晚期肺癌。”
“Ten,你也看到了... 我的身体能用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我要把位子交给你。”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消了音的枪声。
Ten和Hansol立即站了起来。

“Ten你守在这里别动!”
Hansol甩给他一盒弹夹,然后背着枪轻轻走了出去,关门。
Ten将门反锁,回到Lee身边。


“... 我老哥的人要来了。”
Lee的语气仿佛在跟儿子讨论着球队赛事。

“父亲,我会保护你。”

“...Ten,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李家的事业我会干干净净交到你手上。”
“... 因为你是个多么干净的孩子啊......”
Lee慈爱的抚摸着Ten的手,眼中的愧疚和疲惫却一览无遗。


Ten心情复杂,他大致懂了。豪华酒店里约定的友好会面,实际上是个鸿门宴。
今晚这个局,活着出来的人就是胜者。纵然Lee在这座大楼内部下了武力,但是李兄也是同样的。李氏兄弟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今晚无论如何,Ten决心把所有阻碍道路的人都清除。



Ten右耳戴着以前Amber给他的那支监听对讲耳麦,他听得到Hansol那边的动静,Hansol骂了一句“Holy crap”,然后耳麦里传来陌生男子的笑声,Hansol称呼那人为“yuta”。






Hansol出门走过拐角,眼前已经尸横遍野,他异常吃惊,甚至觉得可怕。从带领Ten进入Lee房间只过了不到半小时,他们的人就几乎全被悄悄杀掉了。
走廊里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保镖前一秒还站立着,后一秒就忽然脑袋开了花。
此时寂静又充满了整个楼层,空气快要凝固。
除了那位不速之客,10层只剩下Lee,Hansol,Ten三人。

Hansol抱着枪躲回墙后。

“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从走廊那头传来,听的人毛骨悚然。

“Hansol,是你吗?”
一身黑衣的悠太把脚边的尸体踢开,提着一把步枪,不紧不慢走向Hansol的方向。

Hansol根据脚步声来判断远近,选好时机探出头拿枪瞄准,可突然悠太又不见了。

在上面!

Hansol猛地抬头,看到悠太单手挂在天花板上,另一只手上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糟糕。他迅速闪开,在地上翻了个身,子弹闷声不响在沿路的地毯上灼出一连串火花。



面对面的枪战,只有两个人。
当悠太把Hansol逼到墙角,Hansol同时拿枪指着他。

僵局。

倒也不是。
只有悠太自己知道,虽然看起来被他压制住的Hansol处于劣势,但是其实自己的子弹已经用光了。


悠太忽然冲Hansol笑了笑,
“池,我们到底在干嘛?”
枪扔在地上,悠太摊开双手。
他了解Hansol的性格,Hansol不会去杀手无寸铁的人。早在参军之前的一段时间,Hansol被收留在中本家学剑术,曾经两人如同兄弟。

Hansol犹豫着,没有开枪。


悠太说,“我是来杀掉Lee。不过我们两个,也有帐还没算。”


悠太拿下背上那把武士刀,连着刀鞘扔给Hansol,自己捡起走廊中做摆件的那把,缓缓抽出刀锋。

Hansol笑了笑,丢掉枪。同样的拔刀摆架势。

“那天说好和你比剑,我失约了。”

“是啊。你不告而别,我可是等你等到了天黑呢。”
悠太的刀刃劈过来,凌厉狠毒,Hansol躲过身,往后退。


说实话Hansol没有想到向来与世无争只管赚钱的悠太会赶来替李大老板打这最后一仗。Hansol自从入了行,从来不畏惧作战和斗争,每次下手毫不心软。但是面对悠太,Hansol会分神,会心软,甚至有放弃的念头。

和悠太决斗,他不想,一点也不想。


Lee对他有恩,父母之仇的伤痛他不愿回想,是Lee替他抹杀了仇人。而年幼的Hansol被中本家收养,他活到现在,想要保护Lee,也不想伤害悠太。


“池!你怎么回事!”
悠太冲他大声吼,又是一刀砍过来,Hansol右手被划破,血染红了刀柄,他吃力的挡住悠太的攻击,同样大声质问他。


“你又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要做到这一步!”

“哈哈哈...”,悠太笑着说,“你对我总是无情,又怎么能懂...”

悠太眼里有很脆弱的情绪,Hansol记得儿时在中本宅,矮个子的悠太会拿着丸子跑到他面前给他,那时候自己执念于父母的遭遇,从来都不接受,也不会去亲近他。
Hansol皱着眉头望向悠太褐色的眼睛,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表情,也许悠太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必须要杀他。

除去情感因素,Hansol错过了刚才用枪了结悠太的机会,现在只拼剑术,自己也并不是悠太的对手。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杀手,保留了情感,错过了时机,就注定要死在这里。


悠太已经将他压倒在地,Hansol吃力的握住武士刀挡在面前,双手用尽了力气。悠太抬起右手,几乎是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就将切断Hansol的头颅。


“...さよなら,兄さん。”






此时Ten在父亲床边坐立不安,听到耳麦里Hansol痛苦的喘息声,他放弃了思考,掏出手枪夺门而出。

面前Hansol被压在悠太身下,悠太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同时刀尖已经瞄准了Hansol的咽喉。



“Hansol!!”


Ten恐惧的呼喊着,他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死去或者重伤。没有思考,这一晚都像梦游一样神经质。

他举起枪,在那一瞬间子弹发射,对准了悠太的手,然后是心脏。






时针指向晚九点,楼梯方向传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Ten侧身藏在拐角处,枪口对着楼梯口。


悠太的尸体还温热,漂亮的褐色眼睛看上去好像还活着,汩汩的鲜血发烫,Hansol伸手去擦脸上的甜腥鲜红,却发现眼眶中的液体流个不停。

起身之前,Hansol抱了抱那位死去的老朋友。然后推开他,捡起枪,换上弹夹,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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